污染成旅游胜地崭新风景线 越南为何不能复制中国？

▲工人打捞死鱼

近日，《经济学人》杂志发布长篇报道越南严重的环境污染问题，越南中部海岸城市洞海去年大量鱼群死亡，约70吨死鱼不断被冲上海岸。当地居民已经不敢吃鱼，旅游人数明显下降，投资几乎中断，渔民的温饱成了问题。

而越南其他地区的环境也不容乐观。事实上，污染成为了越南旅游胜地崭新的风景线——湄公河三角洲圈起了无数大坝工地，雾霾包围了河内，而胡志明市可能在本世纪末就会沉降到水下……问题列表还在越拉越长。

▲湄公河三角洲在建的大坝

渔业和现代工业只能选一样？

越南无法同时承载农业与工业的“发展”，几乎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虽然近年越南的农业发展取得了进步，但在农业土地、劳工以及用水生产率等方面仍然滞后。消灭饥荒，甚至粮食出口，是以过度频繁地使用土地等自然资源、大量使用化肥和杀虫剂、滥伐森林为代价的，造成越南渔业资源耗损、越来越多的土地品质下降以及水污染严重。

事后查明，死鱼事件的罪魁祸首，是台湾台塑集团在越南的炼钢厂。此前台塑集团一位发言人的话也被越南网友扒出，他不乏先见之明地指出，“越南人应该在捞鱼和建设现代钢铁工业中作出选择”。无数越南人看完以后表示“选择捞鱼”，该话题在社交媒体中一度走红。

除了自我调侃之外，令越南政府头痛的抗议活动也越来越多。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越南统计局去年的数据也支持这一结论。越南近80％的工业区违反环保法律法规，而违规超标排污的企业中，外资企业占比达到60％。外商投资项目集中在服装纺织品、钢铁和造纸业，都是高污染行业，几个大型外商投资项目更是重灾区。

▲2016年，时任美国总统的奥巴马和越南国家主席陈大光在越南河内会面

人心不齐的越南政府

环境问题在越南可谓万众瞩目，这是少数能够把越南分裂的社会阶层绑到一条船上的问题之一。无论是贫困的农村渔民还是城市的富裕阶层，消费者还是生产者，环境问题都关乎他们的切身利益。

越南政府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事实上，越南有相当强大的环保法律，从纸面来看，有许多甚至比中国还严苛。越南也提出了节能减排的计划，但为什么这些都丝毫没能阻止越南新增几十个燃煤发电厂的步伐呢？

原来，越南中央政府即使有心向环境污染宣战，也无力分配作战任务。从1986年开始，权力下放就成为了越南革新开放的支柱。然而，一直到2004年，越南政府发布第08号决议时，越南仍然缺乏对此完整的规划。决议中写道，“中央政府和省级政府之间分权政策和政策实施的概念和意识不清楚、不连贯，也不一致。”

越南中央政府早就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大错。虽然“放权让利”给省级政府带来了发展经济的动力，但也开启了越南各省吸引投资的恶性竞争，同时也使问责难以实现。分权削弱了越南中央政府的权威，使其变得像一个“联合酋长国”，而地方主义不吝为污染大开方便之门。

越南中央制定的严格的环境保护规定，也就这样沦为笑柄。就像《经济学人》嘲讽的那样，“北京下决心治理雾霾，已经开始关停污染源工厂、汽车限牌；河内的政要还在纠结摩托车停上人行道的问题。”无论越南中央政府为环境问题如何焦头烂额，省级政府对此几乎毫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