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能源供应的战略影响力

从俄罗斯欺负乌克兰的例子中可以总结出一些教训，其中最冷血的一条可能是：如果你想干坏事，那么只要你拥有很多石油和天然气，就没人能拿你怎么样。你的很多作为将得到原谅，或者至少会被忽视。无论是欧洲国家、国际能源公司，还是中国，都在以各自的方式证明这一理论的正确性。欧洲人不敢对俄罗斯实施力度过大的经济制裁，因为他们担心俄罗斯会切断对欧洲的天然气供应，俄罗斯的天然气在欧洲能源供应中占据相当大的比例。即使在出现乌克兰危机的情况下，国际能源公司也纷纷向俄罗斯保证，他们将继续帮助开发俄罗斯的能源供应。而中国可能即将达成一项开始购买俄罗斯天然气的交易，有关该协议的谈判已持续十年之久。俄罗斯官员上周表示，他们预计，有关该协议的谈判将在5月份俄罗斯总统普京(VladimirPutin)访问中国之前完成。对普京来说，与中国的能源交易将相当于一项数十亿美元的战略安全保障。如果欧洲国家因为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和对乌克兰的威胁而不想买俄罗斯的天然气，没关系，中国不久就将成为俄罗斯天然气的另一个大市场。在乌克兰危机爆发初期，该危机对以能源为基础的俄罗斯经济的影响似乎会有所不同。美国参议员麦凯恩(JohnMcCain)曾半开玩笑地称，俄罗斯是“一个伪装成一个国家的加油站”，因此，由于该国经济依靠的是这一狭窄而不稳定的基础，俄罗斯应该尤其容易受到制裁的冲击。然而实际情况是，这一伪装似乎还是一件相当管用的伪装。俄罗斯确实非常需要通过销售能源获得的收入，小规模的制裁似乎引发了部分资本流出俄罗斯，但俄罗斯能源的客户们似乎也感到了同样程度的冲击。几天前，波兰外长西科尔斯基(RadoslawSikorski)在接受《华盛顿邮报》(WashingtonPost)的韦茅斯(LallyWeymouth)采访时表示，欧洲当今的战略商品是天然气，波兰30%的天然气来自俄罗斯，欧洲也一样。但韦茅斯称，波兰现在支付的天然气价格太高，这是因为俄罗斯已经设法建立了一种垄断性的安排。在对俄关系上，西科尔斯基和他的波兰同事们比多数欧洲人更强硬。他表示，相对于波兰对俄罗斯天然气的需求，俄罗斯对波兰资金的需求更为迫切。他呼吁欧洲结成能源联盟以获得更多能源安全保障。但他在接受采访时也表示，经济联系是波兰不愿制裁俄罗斯的原因，波兰更希望俄罗斯停止招致制裁的行为。与此同时，几乎没有迹象显示国际石油公司将重新考虑与俄罗斯的能源合作。最近几天，荷兰皇家壳牌(RoyalDutchShell)、英国石油公司(BP)和挪威国家石油公司(Statoil)的管理人士均表示，他们正在推进已经启动的俄罗斯油气开发项目，而且还对其中部分项目进行了扩建。英国石油公司首席执行长达德利(BobDudley)称，西方的制裁不会影响到该公司的业务，该公司投资俄罗斯的立场仍很坚定。英国石油持有俄罗斯国家控股公司Rosneft19.75%的股份。与此同时，俄罗斯在乌克兰的举动所引发的一波波冲突毫无疑问让中国领导人左右为难。一方面，中国一直主张尊重领土完整和国际公认的边界线，担心其漫长国境线上某些少数民族发生骚动。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的依据是，主权国家内的本地居民有权以文化和民族因素为依据脱离原来的国家，但对于中国领导人来说，这可不是一个令人愉悦的先例。另一方面，如果俄罗斯希望在传统的欧洲客户群之外寻找新的能源客户，对能源如似渴的中国似乎很愿意效劳。上周俄罗斯媒体援引副总理ArkadyDvorkovich的话称，谈了十年的对华出售俄罗斯天然气协议已经接近达成。这则新闻是有深意的。除此之外，Dvorkovich还表示，两国还有意增加俄罗斯对中国的石油出口，以及在克里米亚地区开发能源项目。该地区刚被俄罗斯从乌克兰吞并过来。美国能从所有这一切中吸取什么教训呢？短期而言，这些变化说明了为何美国难以说服同盟国加大对俄罗斯的制裁力度。长期而言，这种形势可能为美国实现真正的能源独立提供新的动机，美国不仅需要实现自身的能源独立，而且需要更进一步帮助同盟国减轻对中东石油和俄罗斯天然气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