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炭去产能：答满题还得“拿高分”

8月14日，河北省发展改革委明确今年将坚持市场机制、经济手段、法治办法并举，坚决打好钢铁煤炭“去产能”攻坚战，将加快推动张家口、承德、秦皇岛、保定4市成为“基本无煤矿市”，张家口、保定、廊坊3市将研究制定钢铁产能全部退出方案。河北作为“去产能”的重要落实省份，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如此更加积极地大力“去产能”，答案恐怕是要力争完成今年中央部署的“去产能”任务。

近日，国家发展改革委公布了今年前7个月煤炭“去产能”的情况。截至7月底，全国已累计退出煤炭产能9500多万吨，仅占全年目标任务量的38%。“这个工作进度明显滞后于时间进度。”国家发展改革委在“煤炭去产能和专项执法行动开展情况的通报”里强调。

要完成全年的退出产能任务，需要地方政府合理安排“去产能”，避免年底集中赶进度。“过剩产能退出是一项系统性工作，目前要通过行政手段和市场激励双管齐下。”中国社科院工业经济研究所能源研究室主任朱彤在接受中国经济导报记者采访时表示，“长期来看，‘去产能’不应只靠政府之手，而应通过鼓励需求让市场自发调整、淘汰过剩产能。前期行政手段先把量降下来，而之后运行要培育市场需求。”

“去产能”有多难？

煤炭“去产能”还需发力。8月11日，国家发展改革委在“关于煤炭去产能和专项执法行动开展情况的通报”中指出，截至7月末，全国已累计退出煤炭产能9500多万吨，占全年目标任务量2.5亿吨的38%。

值得注意的是，地区之间、企业之间“去产能”速度严重不平衡。北京、湖北、重庆等6个地区完成了50%以上。中央企业和部分地方大型国有企业作为“去产能”的重要主体，完成情况也不错。例如，神华集团已全部完成全年任务，陕煤化集团已完成全年目标任务的86.4%。与此对应的是，内蒙古、福建等8省区完成比例不到10%。

目前各地4季度安排的“去产能”任务量占全年任务的50%以上，其中12月份占1/3以上。年底突击赶进度的省份中不乏煤炭大省，比如，山西、内蒙古、黑龙江、福建、江西、广西、四川等省区将大部分“去产能”任务安排在4季度完成。这与国家发展改革委近期在重庆现场会上提出的前11个月基本完成任务的进度要求差距甚远，因此，国家有关部门要求加快进度。国家发展改革委副主任连维良强调：“要争取11月底以前全面完成全年煤炭‘去产能’任务，中央企业和省属国有煤炭企业要力争11月上旬完成。”

面对如此艰巨的任务，中研普华能源行业研究员闫素飞指出：“地方政府需要制定更加明确清晰的退出产能方案，加快产能退出进度。”

业内人士认为，完成进度滞后的原因有两点。“总体看，今年煤炭行业‘去产能’相对较顺利，效果显著，煤市供求矛盾已得到有效缓解，煤企亦配合积极性较高。但完成进度不够理想，有些省重视度不够，并未将政策完全落实到位。”卓创资讯煤炭分析师刘冬娜分析，产能过剩问题是煤炭行业多年顽疾，不少煤企在人员安置、债务处理等方面遇到难题，且负债较重，在退市过程中困难重重，仍需足够时间。

煤炭市场行情仍在反复

煤炭产量增速明显放缓。根据国家统计局统计，7月份，全国规模以上原煤产量27001万吨，同比减少13.1%；1~7月份，全国规模以上原煤产量190080万吨，同比减少10.1%。

同时，煤炭需求也在下降。根据中国煤炭工业协会统计，今年上半年，全国煤炭消费18.2亿吨，与去年同期相比减少了9750万吨，下降5.1%。其中电力行业耗煤8.8亿吨，下降5.8%；钢铁行业耗煤3.1亿吨，下降4.6%。

事实上，煤炭价格正在反弹。秦皇岛煤炭网的资料显示，环渤海5500大卡动力煤价格指数从今年初的371元/吨上涨到最近8月10日的452元/吨，上涨81元，涨幅21.8%。这也为“去产能”带来了一些困难。中宇资讯煤炭分析师关大利说：“去年底开始产能紧缩，国内煤价出现反弹，企业退出意愿减弱，部分地区为了收入，也有意放缓了‘去产能’进度甚至默认一些企业复产。”

从供应来看，在国内产量连续下降的同时，进口大幅回升。根据海关总署的统计，1~7月我国进口煤炭12917万吨，同比上升6.7%。关大利认为，煤炭进口大幅增加，这说明国内出现相对反常上涨的煤价并没有优势。

产能最终要靠需求解决

“去产能”面临的“截止日”困难不小，政策继续加码。近日，工信部就《关于利用综合标准依法依规推动落后产能退出的指导意见（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意见稿》）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该《意见稿》提出，要通过加大资金支持、落实价格政策、实施差别信贷等多项措施，对能耗、环保、安全生产达不到标准和生产不合格产品或淘汰类产能，依法依规有序退出。

同时，配合国家发展改革委“去产能”的要求，多部委也纷纷行动。质检总局表示严格落实《商品煤质量管理暂行办法》，能源局组织开展违法违规建设项目清理专项行动，国土资源部组织开展国土执法专项行动……闫素飞对此表示很期待。“国家发展改革是煤炭‘去产能’的牵头部门，担负推动工作的主要责任。工信部等多部委按职责分工，配合处理相关工作。”同时，她认为，此次的《意见稿》相对于之前的文件，对具体行业做出细节规划，进一步明确任务目标和责任条款。“也就是多部委通过套用标准加大对落后过剩产能的打击力度，从而进一步配合国家发展改革的工作。”企业方面，则将有更多煤矿退市，与5月减量生产不同，淘汰落后产能后，部分不合规矿将永远退出市场，本质上实现产能退出。

然而，当中国经济导报记者问到“为何淘汰落后产能的难度在加大”时，朱彤深思熟虑地表示“这个问题的逻辑不对。”他说，供大于求自然有价格变化来调节市场容量，“去产能”要见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行政手段”是最有效的，但最终目的还是要提供需求。

“地方政府对于‘去产能’其实感觉是很复杂的，干预市场是常见的行为。”朱彤说：“干预表现是多方面的，比如投资优惠、贷款优惠、补贴政策等，这些都对产能变化有极大影响。”他认为，重要的是疏通、稳定产能。

那么，产能传导到最终需求难吗？“传导不难，难在最终需求增长乏力。”朱彤表示，需求升级与产业升级因为市场制度不健全难以合理地匹配，其根源是我们仍处于较低层次的市场经济——靠廉价竞争。“因此，只有完善市场环境，提供充分竞争，‘去产能’未来会自然形成，从而最终稳定在一个合理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