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瘫痪俄石油产业，拜登政府正策划“二级制裁”

率先颁布对俄石油禁令、施压欧佩克（OPEC）增产、拉拢欧洲盟国制裁俄石油……在俄乌冲突升级后，美国为了“全面封杀”俄罗斯石油卯足了劲，但却事倍功半：俄罗斯石油出口增加，但欧美市场却遭遇了能源短缺和通货膨胀。

在此情况下，美国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纽约时报》5月19日援引美国官员的话称，拜登政府正在策划针对外国实体的二级制裁。其中一项正在考虑中的措施是，若外国企业没有按照美国的规定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购买俄石油，便将受到美国的制裁。

按照美国官员设想，这项措施将敦促各国逐步减少对俄石油的购买，进一步扼杀俄罗斯的石油收入，从而达到最终目的——彻底摧毁俄罗斯在世界能源经济的核心作用。

但《纽约时报》提醒，对于美国来说，在全球范围内实施二级制裁措施存在困难，且这一重要的升级举措可能会让美国与中国、印度、土耳其和其他购买俄罗斯石油的国家陷入政治冲突之中。

欲扼杀俄石油收入，反致本国通货膨胀

自2月24日俄乌冲突以来，西方国家祭出多轮对俄制裁涵盖经济、金融、能源、领空、科技和文体等领域。美国总统拜登曾扬言，“卢布即将沦为瓦砾”，俄罗斯经济在未来几年将减半。一些西方经济学家预测俄罗斯2022年国民生产总值（GDP）将下降15%。

但俄罗斯经济发展部预测，该国2022年GDP将下降7.8%，远超西方预期。《经济学人》此前刊文称，俄罗斯经济只受了“皮外伤”，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在于，俄罗斯的能源出口产业并未受到严重影响。

回看过去，美国一直为了“全面封杀”俄罗斯石油卯足了劲。

美国总统拜登3月8日签署行政令，宣布禁止俄罗斯能源（包括原油和某些石油产品、液化天然气和煤炭），随后试图拉拢欧洲盟国实施对俄石油禁令，并施压石油输出国组织欧佩克（OPEC）增产以稳定油价。

但除英国第一时间跟进外，欧盟国家一直对此事持审慎态度。欧盟国家一半以上的能源产品依赖进口，其中，俄罗斯提供了41%的天然气、46%的煤炭和27%的石油。其中，德国三分之一的石油进口来自俄罗斯，一半以上的天然气供应依赖俄罗斯。

最终，欧盟包括石油禁运在内的第六轮对俄制裁方案，一些成员国认为匈牙利是“始作俑者”。欧佩克也对欧美的增产要求“无能为力”，并指出世界没有替代俄罗斯石油出口份额的产能。

与此同时，欧美国家相继出现能源短缺和通货膨胀问题。美国劳工统计局发布，4月份消费者价格指数（CPI）较去年同比增长8.3%，高于此前预期的8.1%，也是将近40年来的最高水平。拜登曾将国内高通胀水平归咎于“普京涨价”（Putin'spricehike）。

反观俄罗斯，随着石油价格高升和印度等国加购大赚了一笔。美国官员称，俄罗斯每月继续从石油销售中获得的近200亿美元。国际能源署最新报告显示，俄罗斯4月份的石油出口增加，今年的石油收入比2021年同期增加了50%。

一些现任和前任美国官员透露，拜登政府面临的主要问题在于，如何在确保全球石油供应不下降的同时“饿死俄罗斯”。他们还说，美国政府不想立即将大量俄罗斯石油撵出全球市场，因为这会导致石油价格上涨，对普京有利却会加剧欧美国家的通胀水平。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美政府正策划二级制裁方案

“不会有针对俄罗斯的石油和天然气的禁令”，美国乔治·华盛顿大学研究对俄罗斯制裁的访问学者斯内戈瓦亚（Maria Snegovaya）说，“部分原因是这会导致价格飙升，俄罗斯可以从飞涨的价格中受益”。

这也恰恰符合拜登政府的考量。美国国务院官员菲什曼（EdwardFishman）说，政府官员正在研究在更短期内可以采取哪些措施来减少俄罗斯从石油销售中获得的收入，并“确保制裁联盟之外的国家，例如中国和印度”，不会仅仅通过购买更多的石油来削弱制裁力度。

据美国官员所说，二级制裁在拜登政府的内部考虑名单之中。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学者、奥巴马和拜登政府制裁问题高级官员内菲（Richard Nephew）解释道，简单来说，二级制裁就是“如果你和俄罗斯做生意，你就不能和美国做生意”。

一旦实施二级制裁便意味着，外国公司在与美国公司或伙伴国开展贸易时通常会遵守美国法规以避免受到制裁。报道提及，美国此前也曾对伊朗、朝鲜、古巴和委内瑞拉等国发动严厉的经济孤立，但这些国家依旧我行我素，收效甚微。

美国官员向《纽约时报》表示，政府尚未有明确的行动方针，但其中一项措施可能是，要求外国企业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购买俄石油，否则便将受到美国的制裁。此外，美国政府还可以通过颁布一项法规，即要求从事支付业务的外国银行将资金存入托管账户，来切断俄罗斯获得石油支付的渠道。

按照美国官员设想，这项措施将敦促各国逐步减少对俄石油的购买，进一步扼杀俄罗斯的石油收入，从而达到最终目的——彻底摧毁俄罗斯在世界能源经济的核心作用。

不过，对于美国来说，在全球范围内执行托管付款和设定价格上限存在困难。原因在于，届时，美国将不得不面对如印度和中国等希望与俄罗斯保持良好关系的国家，并确保其欧洲和亚洲伙伴在任何新制裁问题上与美国保持一致。《纽约时报》提醒，这一重要的升级举措可能会让美国与中国、印度、土耳其和其他购买俄罗斯石油的国家陷入政治冲突之中。

不过，美国还是有替补方案。美国官员透露，除二级制裁外，拜登政府还在讨论另一种给俄罗斯带来痛苦的方法：“合法扣押”在俄乌冲突期间被冻结在海外账户中的俄罗斯央行和寡头的资产，用于乌克兰重建。

此前，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博雷利曾宣称，他“非常赞同”欧盟没收冻结的俄罗斯外汇储备，以支付战后重建乌克兰的费用。不过，美国财政部长耶伦18日在G7财长会议前表示，没收俄罗斯的资产，但美国正与盟友就如何让俄罗斯为乌克兰战后重建埋单启动谈判。

对此，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怒斥西方霸占俄罗斯外汇储备将无异于“偷窃”，并且这样的行为“成为了西方的一种习惯”。俄罗斯总统府克里姆林宫发言人佩斯科夫，包括美国在内的一些西方国家正对俄罗斯进行一场“混合战争”，对俄罗斯来说，它们已成为“敌对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