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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超疯”再现:煤价飙涨下“控煤”何去何从?
“煤超疯”再现:煤价飙涨下“控煤”何去何从?入冬之后,沉寂已久的“煤超疯”重现江湖。12月24日,国内动力煤主力期货最高报价675元/吨,相比上半年低于50
入冬之后,沉寂已久的“煤超疯”重现江湖。
12月24日,国内动力煤主力期货最高报价675元/吨,相比上半年低于500元/吨的低位报价上涨逾30%。同时,截至12月20日,秦港动力煤高热值煤第5周续涨,涨幅为2.7%,创2018年7月以来新高,广州港(3.310,0.00, 0.00%)动力煤价格连续3周上涨。
为减弱煤炭价格的持续攀升给市场带来的波动,行业紧急调整了现货市场的价格指数发布。12月初,易煤网宣布暂停发布易煤日度、周度价格指数;次日,中国煤炭资源网也开始暂停发布CCI5500、CCI5000、CCI4500现货日指数发布,并表示相关指数需要等市场交易恢复正常后再行发布。
自然资源保护协会高级顾问、煤控研究项目核心组成员杨富强告诉《中国经营报》记者,“在我看来,当前的煤炭供应短缺应该是暂时现象,明年开春就会缓和。”与此同时,卓尔德环境研究(北京)中心主任张树伟也表示:“春季之后煤炭价格应该可以回落,但整个冬季可能仍会在高位运行。”
涨价的逻辑
“此轮煤价的上涨应该是多重因素叠加的结果。”张树伟表示。而在彼此交织的各层因素中,煤炭供应与需求之间的矛盾是支撑煤价持续攀升的底层逻辑。
2020年11月以来,国内的用电需求不断增长。
一方面,今年5月以来,随着新冠疫情逐渐得到控制,我国下游企业复工进程加快,工业用电需求逐渐恢复。根据国家能源局数据,11月份,全社会用电量为6467亿千瓦时,同比增长9.4%,其中第一产业用电量同比增长12.9%;第二产业用电量同比增长9.9%;第三产业用电量增长8.1%。
更重要的是,国外疫情暴发之后,中国承担的“世界工厂”角色进一步推高了用电需求。目前,忙于抗疫的国外市场时有封城停工的情况出现,为满足国外市场的货物供应需求,我国出口超预期增长。今年11月份,我国出口额达到17995亿元,同比增长14.9%。
另一方面,伴随拉尼娜效应而来的“冷冬”也使得我国居民用煤、用电需求增加。据了解,今年南方地区已提前进入取暖用电高峰期。长沙供电公司新闻发言人吴东琳公开表示,相比往年,湖南全省已提早一个月入冬。
然而,在用煤、用电需求不断推高的情况下,我国的煤炭供给却因安全检查、进口政策等因素影响,出现收缩迹象。
据了解,临近年底,煤矿安全检查严格且部分煤矿已完成年度产量指标,供给释放积极性不高。
中国国家煤矿安全监察局副局长桂来保在2021年度全国煤炭交易会上表示,截至12月5日,全国煤矿共发生死亡事故122起,死亡和被困人数达224人。在此背景下,山西、江苏、江西、河南等地均对岁末年初安全生产各项工作作出部署。
“一般这个时候监管部门检查比较频繁,也严格,所以即使煤价上涨我们也就是正常生产,不会加班超能力生产的。”某煤矿一线工人告诉记者。
除此之外,5月以来我国进口煤政策的收紧也导致煤炭整体供应偏紧。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20年前11个月,我国进口煤炭2.6亿吨,同比下降10.8%,其中,11月我国进口煤炭1167万吨,环比减少206万吨,同比下降43.8%,降幅收窄2.5个百分点。
基于上述因素,多家证券分析机构均认为我国煤炭供需仍然偏紧,短期内煤价仍会在高位运行,甚至可能继续上涨。
为确保煤炭市场稳定,12月16日,中国煤炭工业协会与中国煤炭运销协会向全体会员单位企业发出了“保安全、保供应、稳价格”倡议书。倡议书提出,煤企要在保证煤矿安全生产的前提下,积极挖潜增产,保障煤炭供应。
“控煤”的挑战
值得注意的是,12月之后,煤价的高涨叠加我国南方地区用电缺口明显、电力供应形势紧张的情形使得市场上关于“控煤”的讨论又多了起来。
近期,“拉闸限电”这个“阔别”已十多年的现象再次进入大众的视野。12月14日,湖南省长沙市发改委发布《关于启动2020年全省迎峰度冬有序用电的紧急通知》,要求自12月8日起,全省启动分时段限电措施。无独有偶,江西省也实施了有序用电的措施,在高峰用电期甚至会中断负荷。
对于此次南方地区的限电问题,国家发改委解释称,这主要是工业生产、极寒天气以及外部受电能力有限等原因导致的。中国煤炭资源网数据显示,湖南12月上旬发受电量同比增长19.8%,截至目前最大用电负荷3144万千瓦,较此前冬季历史最高纪录高出163万千瓦;江西12月上旬发受电量同比增长18.4%,截至目前最大用电负荷2631万千瓦,较夏季最大用电负荷高出52万千瓦,创历史新高。
然而,湖南、江西在外受电通道已全部送足的情况下,煤电因长期高负荷运行故障风险增加,湖南岳阳电厂、宝庆电厂机组相继故障停运,影响电力供应102万千瓦。
吴东琳也曾表示,受燃煤减少、水库水位下降、风力发电受冰冻影响无法有效发电,以及外来电减少等影响,湖南供电形式较为严峻。
此外,有业内人士认为,煤价上涨之后,火电厂利润空间被压缩,甚至出现价格倒挂从而导致火电厂发电量下滑,也是出现电力缺口的原因。
在这样的背景下,不少人认为南方的电力短缺实际上是煤炭短缺,甚至是煤电短缺,并认为与控煤相比,当务之急是保供应。
“不能遇到问题只想供应,节能也是非常重要的课题。有序地组织生产,更高效地节能,这是解决短暂电力供应不足非常有效的方法。”杨富强向记者强调,煤炭供应的短缺是暂时性的,而“控煤”的工作不应该受此影响。
华北电力大学教授袁家海团队曾在《中国电力安全经济性分析和保障路径研究》报告中指出,2019年,仅火电机组的装机(11.9亿千瓦)就已经超过各省最大负荷总和(11.06亿千瓦),满足尖峰负荷供应不应继续扩大煤电的装机规模,这是极不经济的,要从电力系统的整体角度出发,优化电力供应结构。
上述报告指出,若中国各省电力缺口总和达2454万千瓦,基于当前技术可以通过“需求响应+延寿煤电”供应方式来满足缺口;若通过“开闸”新建煤电来为短时尖峰负荷缺口买单,不仅将进一步增加能源转型成本和气候环境成本,并且从煤电机组全寿命周期(30年)的时间范围看,预计将造成超过2000亿元的投资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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