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华：光伏行业整合重组很可能在近一两年发生较大变化

中国光伏行业协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王勃华在论坛上做2019年中国光伏发展形势及展望的演讲，以下为发言实录：

各位朋友，大家下午好!

在介绍当前的情况之前，我想先用一个画面把我们中国光伏产业发展至今的情况做一个非常简单的概括。

大家知道，中国光伏的产业化发展就是在本世纪才开始的，换句话说，就是十几年不到二十年的时间，这么短短的时间我们建造成功了一个世界级的产业，这是非常难得的，我可能孤陋寡闻，没有见到过另外一个这样的产业，这么快、这么短的时间发展成这么一个情况，我们现在无论在产业规模、技术水平、企业的实力、产业的布局、社会经济效益方面，都是世界级的。具体的我这里都有，大家都可以看到，我就不一一念了，包括我们世界的地位，哪个第一，我们的新增装机连续六年第一，我们的累计装机连续四年世界第一。

发展这么快除了这个以外我们还有两个值得一提的：第一，中国现在具备全世界最好的政策发展环境，就是光伏发展的政策环境。我们具有世界最互补的、最完善的产业政策，过去我们大家一开始的时候，2013年、2014年大家刚刚接受，可能还不太习惯，老讲今年是政策年，没想到第二年政策这么多，第三年又不少，连续下来现在年年都有很多的政策，不是政策年的问题了，每个月都去看有几个政策，不断的去学习，所以政策非常完善。第二，我们产业链的配套世界最完善的。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哪个国家是很难超越中国的光伏产业的，除非它把产业链搬过去，但是每一个国家不具备中国这么大的光伏市场，所以很难变过去，我们就形成了这样世界级的产业。我们连续一年多的时间，两次登上了纪念邮票，一次是十九大纪念邮票，一次是70周年的纪念邮票，工业大的门类41个，分门类几百个，要到光伏这一级，过排序来讲应该是第五级了，数以千亿的，这样两次上纪念邮票，很难得的。应该说中国的光伏产业在过去十几年不到二十年的时间里取得了非常辉煌的成绩。

首先，制造端的几个环节。多晶硅的生产情况。前八个月多晶硅的产量21.4万吨，已经达到了去年全年产量的82%，增长还是比较快的，这么高的增长率的取得，是在我们的市场下降幅度超过50%的情况下取得的，所以非常不容易。多晶硅用料和单晶硅用料的价差扩大到了相当大的幅度，我想不用细说，肯定就是供需关系造成的影响，市场在拉动，在往单晶的方向走。

硅片，这是我们上半年的情况，增长率达到了26%，大概要按上半年统计，我们多晶硅大概8点几的增长率，但是硅片26%，不是最高的，但是增长比硅料要高得多，价格情况比较平缓。硅片方面的特点，单晶占比在快速的、迅速的提升，现在大概在70%左右，大家知道去年还是多晶占多数的，现在8个月过去单晶占70%。注定单晶在发展，发展到什么程度，主要看市场需求的大小，我们也正在观望。另外一个特点，大尺寸化，集中度在提高，这个环节应该是我们集中度最高的一个环节，在国际上的市场产量占比也是最高的环节，去年的占比，全球产量我们占到了93.1%，这是我们最高的一个环节。

电池片，电池片的增长率是这四个环节里最高的，30.8%，一个是国外市场的拉动，应该说国外市场的双重拉动，除了我们一般概念上的国外市场以外，还有一些我们建在国外的组件厂，我们现在在海外布局的生产产能，组件厂的产能是比较大幅度的大于电池片厂的，所以我们很多还要出口到海外的生产基地。

电池片里面我们产业的特点、发展特点，集中度也在不断的提高，前十企业的产量都已经超过了2GW，前十名最低的超过2GW，我这里做了一个括号，2018年的时候我们全国全年也才2.5GW，所以现在一个企业就超过2GW，发展非常快。这个领域的特点，专业化的电池片厂商在快速崛起，大家知道，光伏是一个泛半导体领域的产业，整个是半导体工艺，半导体产业对集成电路产业专业化分工是非常明显的，而且是几十年不变，我做前道工序芯片的一直在做芯片，做CPU的做CPU、封装的就是封装、设计就是设计，已经很规律了。我感觉，光伏产业作为一个泛半导体产业，将来也要遵循半导体的规律，未来还要往专业化发展。目前因为垂直一体化还是有它的效益，所以还是垂直一体化比较多。但是在电池片这个环节，一些企业正在崛起。

价格方面，是比较明显的，跟刚才硅料和硅片走势就不一样了，特别是6月份以后，价差快速缩小，一个方面，和单晶PERC产能快速释放有关系，两头一张一缩造成的差价。

组件的规律和电池片也是这样的情况，这是上半年产量的增长情况。8个月过去我们生产了63GW，大概是去年全年的接近3/4，在制造端发展的也是比较好的。P这个图是去年到今年一年半里边的组件环节产能利用率的情况。

大家看有这么两个特点，第一个特点，因为我三条曲线是按照产能大小来区别颜色的，上面蓝色是产能最大的企业，年产能超过2GW的企业我们统计了10家，中间红色的是产能处于中间的，下面黄色的、绿色的是产能相对比较小的。规模效应非常明显，产能大的企业一年来发展的比较平稳，而且基本上产能利用率都在70%以上，属于非常合理的区间，特别是绿色的，产能最小的，全年大部分的时间都在50%以下的产能利用率，大家都是搞企业的可以想象一下，这样的产能利用率长此以往是不能够长久下去的，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肯定是要退出的。

另外一个特点，目前为止光伏产业还是政策主导型的市场，他的产能利用率和政策是直接挂钩的，去年“531”以后都在下滑，有些可能是委托代工的，现在拿回来了，充实它的产能可能好一点。小企业麻烦了，一下子下降的很厉害。

另一条曲线，自从594号和49号文件出来以后，绿色的小产能企业反倒有一些抬头，我们分析可能两个原因，一个就是平价政策出来以后，平价带动了一定的多晶的市场，小企业产能利用起来了。49号文件以后，我们在户用的市场，大家知道户用的装机采用多晶的比较多，户用在去年、前年不能说微不足道，占比很小，今年我们一共装了那些GW，户用4个多GW的装机量就显得比较大了。

进出口的情况，我们得到的消息，到9月份，我们的出口值已经超过了163亿美元，超过了去年全年，去年是161美元，毫无疑问今年是我们有史以来的出口额的第三大年，2010年我们102亿美元，2011年211美元，当然那时候主要是价格贵，实际上我们2010年全部的产量才8.7GW，2011年我们的产量只有21GW，都出口也不过10GW，有211亿美元的出口，因为出口里面组件是大头，今年我们在价格这么样快速下降的情况下，我们仍然可以达到前9个月163亿美元，很可能全年下来我们将会要冲击200亿美元，我们到现在为止的出口的数量已经超过了53GW，我们前年刚刚突破30GW，去年第一次突破40GW，大概41GW左右，今年突破了50GW，已经突破了，在往60GW冲，所以这个出口速度是非常快的。

这是出口的大头组件，它的趋势就是多元化发展，而且年年在变化，大家看印度，18变成了7.6，这是前8个月的情况，我们组件的出口在快速增长，我们出口额超过1亿美元的，去年是16个，今年前8个月就超过了21个，出口量超过1GW的，去年前年是6个，今年前8个月就超过了12个，反过来现在我们出口市场的大头美国跟我们不断的搞了两次双反，搞了301、201，现在中美贸易战2500亿也好3000亿也好都在内，现在下来有关部门问我们光伏产量有多大，我们的影响已经微不足道了。为什么?现在1—8月对美国出口只占我们出口的0.1了，2014年曾经超过20亿美元，现在只占我们的0.1%，所以这个影响在进一步下降。

市场方面，我们首先看全球，全球今年发展的市场一个特点就是新兴市场在快速崛起，越南，谁也没想到一年装4个多GW，乌克兰也增长的很快，半年时间达到了全年的90%，发展也是非常快，我右面这个图，除了无最后一个以外，接近一点点，基本上全是GW级的市场，新兴市场发展比较快。

回到中国，中国上半年的市场大家都清楚了，大幅下降，下降幅度超过50%，最近加起来可能比例更高一些。总之，中国的市场情况不是很好，但是有亮点，亮点在哪儿?就是刚才讲的户用光伏，原来计划3.5GW，现在9个月下来已经是4.2GW了，估计今年，现在是到10月底，到10月底肯定是要超过5GW。大家看左边这个图，最高的这个柱形是我们2019年，就是之前户用的整个装机情况，后面是一个月、一个月情况，右边的图还没有落定，估计很可能大于9月份的数字，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右面，集中度比较高，户用光伏市场右面这个图主要是反映这个情况，山东、河北、河南三家就已经超过了户用装机的60%，这个集中度是非常高的。

在技术方面，原来我讲的比较少，因为我们这方面，我们主要提的是产业化，在量、在规模方面，我们技术创新也跟上了。技术转换效率上面大家一般都看这个图，我们已经上访了14次了，而这14次里面大部分，我统计9—10个是发生在2018年以后，就是最近一年夺得时间，我们的技术创新是非常活跃的，至今我们还保持3个。电池片方面，单晶PERC也好、多晶也好、TOPCon也好、IBC也好、异质结等等，2019年到现在9个多月时间，刷新了7次记录，单晶薄片方向在发展，现在不仅有166，210也有这个系列产品出来了，未来往哪儿发展，认为这么发展下去比较乱，希望我们协调大家的立场，统一一下将来我们的发展路线，我们也正在研究这个事。

在其他方面，薄膜和其他技术方面发展也很快，汉能的MiaSole创造了一个纪录，除了这个以外，杭州的纤纳在钙钛矿里最近两年多时间连续突破，除了小尺寸的最高效率以外，模组方面，规模化生产大尺寸方面也在打破世界纪录，在组件的图里边也有了我们纤纳的影子11.98的纪录。

成本和价格方面在不断的下降，这是最新的，就是这个月国际可再生能源署一个报告里面的，对2010年和2018年全球的可再生能源技术的度电成本做了分析，这里取的是中位数，也不是平均值。大家看到，8年的时间，全球光伏项目的LCOE，从2011年的3毛7降到了2018年的8.5美分，降幅超过了75%，达到了77%。全球范围内的中标价格快速下降，其实大家都知道了，大家看一年一个点，而且左面这个图，后面两个数字都是在今年发生的，说明今年的速度又在加快。右面是各个地区最低的中标价格，最低的已经很低了，所以中标价格在快速下降。

我们中国也是这样，不管是我们的领跑者项目还是特高压项目，我们中标电价在进一步下降，我们也在带动补贴强度快速下降，平均每度电补贴已经是6分多一点，实际预备了同样完成22多个GW，预备22.5亿元实际上只用了17个亿，和以往比起来节省国家补贴在每年20亿人民币以上，说明了光伏的经济竞争力在快速提高。

首先我们对前景，往前放一点看一看，这是美国的分析机构统计了全世界对于这方面比较主要的这些分析机构的一些统计情况，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到2040年各个机构预测的可再生能源的发电占比，将会从2015年只占到7%的情况下达到15%—61%，最悲观的是15%，乐观的高达60%以上。最悲观的，如果我们把一种常用的评审方法，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平均一下，远远高于20%。到2040年预测光伏的年发电量最悲观的是达到4%，占总发电量的4%，乐观的达到了25%，最少是1400TWh，高的12400TWh，很乐观的。

国际能源署的预测，预测最近5年全球的可再生能源将会增长50%，1200GW，其中50%里边的60%也就是720GW是由光伏来完成，而且对分布式光伏的预测比较高，分布式光伏黄色部分能够达到320GW。成本和价格在继续下降，伍德麦肯兹这个预测，数值拉下来按照比例应该是差不多的。他的预测还要继续下降，还在比较快速的下降过程当中。预测我们现在光伏LCOE均值已经低于国内的成本了，他的预测到2026年将实现以煤电成本的竞争优势，我想很可能这个时间点还会要提前。

这是关于分布式光伏的，分布式光伏的发电成本逐渐的低于零售电价，这里边红色的菱形就是零售电价，在零售电价比较高的地区，像德国、日本、澳大利亚早已经低于零售电价了，但是在中国现在也有低于零售电价的，但是2024年可能会相当大的部分低于零售电价，换句话说，分布式光伏的经济性将会增强，会拉动投资者，特别是个人投资者的需求，所以这是分布式情况。

全球光伏市场展望，现在预测，我们CPI的预测是最低的，在110—120GW这样的，这是我们年初1月份公布的这样一个图，在2018年版路线图里面，现在我们也没有调整。预测的几个，包括彭博等几个预测里我们应该是最低的，现在世界上普遍的预测，可能还是在120GW或者120GW更多一点的情况，对于全球的，尽管是中国下滑比较厉害。

中国方面，去年“531”以后中国的政策环境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531”之前，从2013年国务院文件之后一直到“531”之前，中国整个的政策基本上是围绕着如何扩大国内市场来制定的，各方面政策都配套、互补。但是“531”之后发生了变化，我们可能要控制节奏、控制规模，要稳步的、健康的、持续的发展。

今年的政策，分了六个方面，主要的核心，一个是平价，一个是消纳，这应该是今年的中国政策主题。

光伏市场怎么样，这个年初我们光伏路线图里的一个预测，35—45GW，我们去年是30—45GW，最后是44GW，我们预测应该说实现了，但是今年怎么样就很难说了，现在很可能会落到线下以下去。从最近召开的三季度的企业座谈会来讲，大家的预测，企业的预测，普遍在30—35GW之间，甚至于还有下面的。为什么?因为前三季度的装机情况实在是不理想，我们到了9月份，9个月过去我们只装了16个GW，如果能够实现30GW，还有11GW呢，后边只有3个月的时间，所以这些方面都是进展比较缓慢的，开工率低于预期，很可能有些项目要转到2020年去了。什么原因?我想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我们的政策落地时间就比较晚，落地之后只剩5个月，另外我们指标下来之前往往提供的是一些证明问题，之后真正的变成接入网的批复和土地方面的批复，这个要有一个相当多的、相当大的工作量，换句话说这个时间比较长的。

另外因为最近光伏产品的价格在下降，我用更少的钱来去购买这些光伏组件。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比如说有一些项目在拿到之前就预备着转让了，拿到之后有一个要完成转让工作这个时间，这个时间无形之中也拖了我们的工程周期。另外非常巧的是，今年下半年风电上来了，所以作为我们下游装机主体的很多国企，这一套可再生能源的人马，他的精力，很多的都在忙着风电的工作，比如风电这边市场比较好，相对来说效益也比较高，所以现在造成了风电方面一机难球，听说三流的厂家现在都差不多卖光了，他没有精力在这方面，这个我想业带来了一定的原因，这是市场。

今年展望一下还有什么趋势呢?整合可能是今年很重要的工作，今年时间少了，可能会延续到明年，因为形势发展变化这么快，我们多年提出的整合重组，很可能在最近一两年里会发生比较大的变化。主要有三个表现：第一，头部企业在加速扩产，大家看中小企业很少有在扩产，换句话说，在更快的提高我们的集中度，会激发一些产能很小的企业竞争力越来越差，头部企业有的是新增产能会高于原来的既有产能。第二，落后的企业竞争力差的在加速退出，这里有中国的、有海外的，红色的字眼都不好听，停产、破产、重组、出售、退出，确实是现在的现实。一个是头部企业在扩产，反过来他退出把位置让出来。一个很重要的迹象，优势的国企在快速进入，我列了八个情况大部分发生在今年，在加速的进入，特别在下游，上游国企的进入采用的错位式的发展或者换道超车的方式，在投一些薄膜、钙钛矿这样的。

我们面临这么多困难后面怎么发展?一个是在制造端，我们还有很多的潜力可挖，再一个，作为整个行业来讲也要想想长远一点的问题，因为我们过去是同质化，现在是我们上了一个台阶的同质化，这是我个人的看法，过去我们都是传统厂的同质化，大家差不多，现在上到PERC了，上百GW的PERC，不是同质化又是什么，所以可能一方面都在PERC+上下功夫，有时候PERC，叠加一些MPB技术、叠瓦技术等等其他的，尽量把PERC的生命力做的更延展、更强一点。另一方面，我们要研究下一步技术路线是什么，换句话说PERC往下是什么，是异质结、TOPCon还是IBC等等。

互联网、泛在电力物联网，我给光伏产业带来了机会。“三新”的创新，“三新”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已经被国家统计局列入单独统计的门类了，说明国家战略上非常重视。光伏得天独厚，本身就是新产业，新业态在这里很多，新模式，随着新业态的出现也会很多，机会是很多的，前一个创新，我们要抓住一个是制造端上、一个是应用端创新，我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