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率波动下石油货币体系日趋多元化

8月5日，在岸、离岸人民币对美元即期汇率双双突破“7”这个备受关注的整数关口，引发市场各种猜测。有人甚至担心汇率如此波动会不会影响人民币的国际化和石油人民币的形成。如今距离人民币“破7”已有半月，在市场逐渐回归理性后再来回看，人民币汇率依然保持合理水平，石油人民币体系的发展大势没有改变。

原油期货成绩显著

石油人民币近年来的强劲表现市场有目共睹。《世界能源蓝皮书：世界能源发展报告(2019)》显示，上期所“原油人民币期货”诞生后交易量大幅攀升，截至2018年8月，该期货的总成交额已经超过10万亿元，一跃成为亚洲最大、全球第三大的原油期货交易市场，仅次于WTI原油市场和英国布伦特原油市场。

交易所数据显示，从去年1月至12月10日，WTI和布伦特这两大国际基准的原油交易量小幅下滑，这是石油美元市场占有率自2013年后首次出现下降。而与此同时，石油人民币正创下一个历史新高，人民币原油期货推出的头一年就已经达到6%的市场占有率。外媒指出：“那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以美元计价的布兰特原油在推出的那年，仅从占主导地位的WTI手中夺得3.1%的份额。

但人民币国际化取得的成绩也绝不只是在石油领域。越来越多国家市场正在使用人民币结算。今年，人民币连续成为国际支付第五大最活跃货币。

人民币在全球央行外汇储备资产中的占比也在不断上升。中国央行数据显示，目前已经有60多家央行将人民币列为储备资产。截至去年第四季度，人民币在全球储备中的比重达到创纪录的1.89%，首次超过加元，跻身全球前五。有分析指出，这反映出2016年底人民币纳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后，全球外汇储备管理机构持有人民币资产的兴趣增加，有利于促进人民币国际化。而众多国家对人民币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的背后，也是各国展现出摆脱对美元依赖的决心。

石油美元根基或将松动

过去数十年间，将美元与石油绑定形成的石油美元一直是美元霸权的重要组成部分，发挥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正是因为石油美元体系的存在，华盛顿可以很容易地经济制裁任何产油国，将这些国家排除在以美元为基础的全球金融体系之外，也可以切断任何国家的国际贸易。

特朗普上台后，大力敦促美国的石油开采，美国现已成为世界最大产油国。中国广核团体专职董事、中信改良成长研究院资深研究员殷雄认为，当美国不再需要进口石油，美元作为石油结算货币的基础也就不存在了。作为美国竞争敌手的产油国，一定需要寻找替代的结算钱币。而美国对各大产油国形式差异的制裁，会引发这些国家挣脱现有的石油美元体系。在去年土耳其受到美元限制时，卡塔尔央行就和土耳其央行签署一份货币互换协议，为金融稳定提供流动性和支持。分析认为，中东多国可能意识到，如果不及早布局“去美元化”，在美国原油天然气不断扩张全球市场的进程中，或会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世界石油货币体系日趋多元化

The McGill International Review专栏作家Nick Chao认为，当前，全球能源供应市场的变化似乎表明美国和沙特的石油美元协议可能要提前结束。分析认为，共同的石油危机感形成了“OPEC+”。而且近期，德法正在建立一个独立于美元的支付体系，欧盟也计划在今年推出一个以欧元计价的原油期货合约，中国版的原油期货或也将成为一张王牌。

俄罗斯和中国在今年6月签署了两国过渡到本币结算的政府间协议，在不久的将来，中俄两国双边贸易中的本币结算比例将从目前的10%上升至50%。不仅如此，据俄罗斯卫星通讯社早前消息，中国、俄罗斯、印度、巴西及南非五国正在计划打造统一的支付系统——BRICS Pay，以减少对跨境支付机构的依赖，最终达到绕开美元的目的;再稍早些，俄媒RT就透露称，俄罗斯的四家银行已在3月底加入了人民币跨境交易系统CIPS。

不难看出，人民币国际化、尤其是石油人民币的脚步已然越走越快。据上海国际能源交易所最新数据，中国的所有交易商和大型石油开采公司已先后从纽约和伦敦交易所转向上海，登记中外客户已有400多个，其中就包括40个国际中介机构，像摩根证券、高盛国际这样的西方巨头及世界三大石油交易商中的两家已通过经纪商参与上海交易所交易。在多国“卖家”的支持下，国际市场未来还将进一步使用人民币大规模交易原油，还将为那些有意绕开石油美元需求的投资者提供方便。

殷雄认为，石油在全球商业中的计价方法泛起“去美元化”的趋势，更多的是石油市场向买方倾斜后，自身演变进程中逐渐呈现的一种多样性。此刻判定石油美元的终结为时尚早。但毫无疑问，石油人民币的发展，将有力冲击现有的石油美元体系，促进全球钱币体系的多元化，这是不以美国的意志为转移的。正如《下一波全球钱币大战》一书的作者詹姆斯·瑞卡兹所说的那样：“车轮正在脱落，世界对美元又失去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