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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年世界煤炭市场运行综述

来源:新能源网
时间:2019-08-21 11: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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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年世界煤炭市场运行综述今年上半年,世界煤炭市场仍然延续着自2016年下半年以来的周期性复苏上升增长态势,但向上增长的动力明显减弱。全球主要产煤国煤炭产量增幅大幅回落,国际煤炭进

今年上半年,世界煤炭市场仍然延续着自2016年下半年以来的周期性复苏上升增长态势,但向上增长的动力明显减弱。全球主要产煤国煤炭产量增幅大幅回落,国际煤炭进出口贸易量趋于萎缩,煤炭价格连续下滑,美欧部分煤炭企业运营举步维艰,全球煤炭产业发展前景充满新挑战,市场不确定性增加,下行风险急剧增大。

1、煤炭产量增长动力减弱。世界主要产煤国煤炭产量增长速度明显放缓,产量下降的国家趋于增多。根据各主要产煤国发布的统计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中国、印度、俄罗斯等主要产煤国的煤炭产量增幅比上年明显降低,我国煤炭产量增幅由2018年增长4.5%降为上半年增长2.6%,印度由上年增长7.1%降为增长3.4%,俄罗斯由增长6.1%降为增长1%。美国、加拿大、哥伦比亚、波兰、乌克兰、德国等美欧产煤国,煤炭产量仍然延续下降趋势。美国、波兰、乌克兰的产量下降幅度继续扩大,美国煤炭产量在去年全年下降2.7%的基础上,今年上半年同比下降4.1%,波兰煤炭产量由下降3.7%扩大为下降6.3%,乌克兰煤炭产量则由下降4.7%扩大为下降7%。哈萨克斯坦煤炭产量则由前两年的连续上升,转为今年上半年的产量下降。印尼由于煤炭出口难度不断加大,该国政府有关部门正在采取诸如废除到期矿权证、严格国内电煤供应配额等限产措施,大力控制煤炭生产和出口供应数量。

世界主要煤炭生产国产量变化情况

2、煤炭出口资源更趋集中。全球煤炭出口格局变化不大,出口量大都下降,出口资源越来越集中于印尼和澳大利亚两大煤炭出口国。受东亚日、韩和我国台湾等主要煤炭进口国和地区的进口下降、欧美地区煤炭市场需求萎缩等因素影响,美国、加拿大、哥伦比亚等国煤炭出口已由升转降,美国煤炭出口由2017年增长61%,降到2018年增长19.3%,到今年上半年变为下降13.2%。近两年一直保持煤炭出口强劲的俄罗斯、蒙古国,今年以来煤炭出口也大为减弱,俄罗斯上半年煤炭出口增幅仅有0.5%,且6、7月份煤炭出口连续月同比下降,蒙古国煤炭出口则由上年增长8.6%变为今年上半年下降0.8%。全球只有印尼、澳大利亚煤炭出口仍保持较高速度增长,印尼上半年出口煤炭2.3亿吨、同比增长9.3%,澳大利亚今年前4个月煤炭出口1.24亿吨、同比增长4.6%。世界煤炭出口的市场资源更趋集中,市场竞争也更趋激烈。

全球主要煤炭出口国出口变化情况

3、煤炭进口局势继续分化。上半年,世界前主要煤炭进口国和地区中,东亚的日本、韩国、中国台湾煤炭进口全都已转为同比下降;东欧的波兰、乌克兰煤炭进口减少,西欧德国、西班亚等国家由于去年年底前本土硬煤煤矿关闭,煤炭进口由下降转为上升;东南亚的泰国煤炭进口由上升转为下降,而越南、菲律宾仍继续保持大幅度增长分别增加101%和23%;南亚的印度、巴基斯坦等国煤炭进口仍高速增长,上半年分别增加22%和42%,另一南亚人口大国孟加拉国也即将成为煤炭进口快速增长国家,6月17日,孟加拉国孟中电力公司(BCPCL)与印尼巴延资源公司(BayanResources)签订了为期10年、购销总量2300万吨、价值超过10亿美元的煤炭供销协议,预示着孟加拉国煤炭进口即将进入快速增长阶段,成为继印度、巴基斯坦之后又一个大量进口煤炭的南亚国家,在未来的三到五年内,煤炭进口可能会从目前的500万吨增加到每年3000万吨以上。

全球主要煤炭进口国和地区进口情况

4、国际煤炭市场价格连续下降。动力煤价格持续下滑去年8月份的印尼动力煤参考价(HBA)达到107.83美元/吨,此后一路下滑,到今年的7月份印尼HBA价格降为71.92美元/吨,同比降低32.73美元/吨,下降31.28%,显示自2018年8月份以后将近一年时间的连续下降,创出33个月新低。近期刚刚发布的8月份HBA价格出现企稳迹象,显示小幅回升,环比上升0.75美元/吨,上升1.04%。

澳大利亚纽卡斯尔港动力煤现货平仓价,去年8月3日曾出现122.4美元/吨的高价位,创出了自2011年起7年以来的新高。但在此点之后价格也是一路回落,到今年7月5日跌至67.74美元/吨,下降了44.7%,跌至2016年8月末以来36个月的最低水平。

国际炼焦煤市场价格相对较为平稳,但也有所下降。以澳大利亚昆士兰州海角港峰景煤矿优质炼焦煤平仓价为例,去年12月价格还曾出现237美元/吨,今年以来呈现波动趋稳、小幅下降的态势。最近(7月26日)下降到了174.75美元/吨,降低大约62美元/吨,下降了26.3%。

5、六月的煤炭,“降声一片”。进入今年6月份以后,世界煤炭市场出现大幅下降不仅仅在于价格,更严峻的是在煤炭生产和进、出口贸易上也纷纷出现大幅下降的声音。6月份,美国煤炭产量同比下降10.4%,出口下降21.6%;蒙古国煤炭产量和出口量也是大幅度下降,同比分别减少16.8%和24.8%;近几年来一直保持增长强劲势头的俄罗斯,在煤炭向西亏本,向东受阻的境况下,煤炭产量和出口量也双双下降,6月份煤炭出口同比下降7.2%,产量同比下降4.5%,尤其是占俄罗斯煤炭产量60%以上的重要煤炭生产基地——库兹巴斯的煤矿上半年产量下降7%,6月份当月更是显著减少20%。

煤炭出口国方面,第一大煤炭出口国的印尼,6月份煤炭出口同比减少5.5%,环比下降18%;哥伦比亚作为欧美市场最大的动力煤出口国,6月份煤炭出口同比下降21.4%。

煤炭进口国方面,6月份韩国煤炭进口同比减少11.8%,泰国煤炭进口同比下降29.8%。

6、欧洲煤炭市场萧条,价格下跌接近“地板价”。为应对全球气候变化,严格履行《巴黎协定》,欧盟很早便提出欧盟国家要努力摆脱对化石能源的依赖,希望各国政府和金融机构停止为煤矿和燃煤电厂提供资金支持。根据欧盟要求,去年12月底之前,英国、西班牙、德国、保加利亚等国纷纷关停了各自境内“不具有竞争力”的井工煤矿。

今年以来,由于世界天然气大量涌入欧洲,且在半年内天然气价格下降了一半,加上二氧化碳排放交易市场价格成本大幅上升,燃煤发电份额被其它洁净能源大量替代或挤占,这种趋势今年在意大利、西班牙、德国和英国更加明显。今年5月份,英国曾长达两周未使用燃煤发电,上半年欧洲燃煤发电量比上年同期下降20%,几乎所有使用燃煤发电的国家发电量都出现下降。从而也导致了欧洲煤炭市场格外萧条,在市场压力逼迫之下,今年6月,欧洲动力煤价格跌破50美元至48.87美元/吨,比年初下降了45%,显示是自2016年5月以来的最低价格。

德国煤炭进口协会的人士甚至认为,在今年内欧洲动力煤价格可能出现接近每吨40美元的“地板价”

7、美国煤炭消费持续下降,“煤企排队”申请破产保护。从2010年到2019年1季度,美国电企宣布已有546个燃煤电力机组、合计装机容量10.2万兆瓦(MW)退役关闭。美国能源信息署(EIA)表示,2018年美国退出的燃煤发电能力超过1.3万兆瓦,创能源信息署数据记录以来年度淘汰煤电量的第二高,并表示到2025年,美国能源企业还计划淘汰1.7万兆瓦燃煤发电能力。

1949-2018年美国煤炭消费量变化

今年以来,受燃煤电厂加快退役、页岩油气产量大量增加、天然气和可再生能源发电比例显著提高的影响,电煤需求一路走低,煤炭消费持续下降。2018年美国煤炭消费下降4.1%,今年前4个月降幅扩大一倍、下降了8.6%。

尽管美国总统特朗普一再强调将重振美国煤炭行业,但美国煤炭产业仍然“前景黯淡”。在2015年至2016年间,博地能源(PeabodyEnergy)、阿奇煤炭(ArchCoal)、阿尔法自然资源(AlphaNaturalResources)等排名前四位的大型煤炭生产商相继破产倒下。2016年下半年之后,在世界煤炭市场整体复苏、煤炭出口大幅增加的拉动下,美国煤企元气有所恢复。但自去年10月起,美国煤企又出现了排队申请破产的现象。今年以来,先后有“三位一体煤炭”TrinityCoal(3月4日)、“云峰能源”CloudPeakEnergy(5月10日)、“寒武控股”CambrianHolding(6月16日)等煤炭企业,根据美国破产法第11章保护条款,提出了破产重组的申请。

最近,又有“双黑”煤企加入了破产保护申请名单行列,一是7月初,美国主要煤炭生产商之一RevelationEnergy旗下的煤炭企业—“黑宝石公司”(Blackjewel)宣布破产。Blackjewel在美国肯塔基州、弗吉尼亚州、西弗吉尼亚州、怀俄明州等地拥有超过6亿吨的煤炭储量,2017年该公司的煤炭产量占美国煤炭生产总量的6%,是美国排名前十的煤炭生产商之一;另一家是“黑鹰矿业”(BlackhawkMining),这一美国东部主要生产炼焦煤的矿业企业,也于7月19日在号称“美国第一州”的特拉华州提出了破产申请。

除煤电退役、低碳能源竞争等因素外,部分州政府实行的“去煤”政策法规也对煤炭企业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成本压力,如纽约州、华盛顿州、内华达州、新墨西哥州等多个州政府都通过了积极推进“无碳”电力的法案。

当然,另一方面,一向“挺煤”的特朗普总统也始终没有放弃努力,今年6月,特朗普要求通过了《平价清洁能源》(ACE)法案,将放宽美国燃煤电厂的碳排放要求,以减轻现有燃煤电厂的运维成本,从而达到支持煤炭产业继续发展目的。

8、全球市场的“一抹亮色”,印度、越南煤炭进口继续大幅增长。印度工商部最新发布的商品进出口统计数据显示,2019年1-6月印度煤炭进口1.32亿吨,同比增长20%,比上年同期增加2207万吨,是今年以来世界煤炭进口国中“进口增量最大”的国家。

越南财政部海关总局发布的统计数据,2019年上半年越南煤炭进口2064万吨,同比增长了一倍多达100.7%,是今年以来世界煤炭进口国中“进口增幅最高”的国家。

印度、越南两国煤炭进口的特点,充分体现了现今南亚、东南亚地区煤炭市场发展变化的动向,进一步验证了全球煤炭市场的重心已经由欧美转移到了亚洲,尤其是南亚、东南亚已成为世界煤炭消费增长最快的地区。

如果把全球煤炭产业发展当作一个生命周期来看的话,那么欧洲的煤炭产业,由于经历了长达两、三百年的大工业开发,资源逐渐枯竭、开采成本高企,就可视作是发展的“暮年”;美国的煤炭产业,由于与天然气、可再生能源等其他品种的竞争力大为减弱,则可以视作为正进入“老年”;煤炭在我国、俄罗斯以及东亚的日本、韩国等国,市场规模大且长期较为稳定,则可以称作为“壮年”时期;在东南亚、南亚地区,人口规模大、经济发展快,煤炭消费正加快向上增长,应视为“青年”时期;在广袤的非洲,煤炭尚待开发利用,可作为煤炭产业发展大有希望的“少年”。

可以预见,在未来的二、三十年内,世界煤炭的能源主体地位还难以改变,煤炭仍然是重要的能源品种之一,是通往新型能源体系必不可缺的平稳桥梁。

9、积极应对下行风险,迎接未来市场挑战。2017年,英国和加拿大在联合国波恩气候变化会议上发起成立了“弃用煤炭发电联盟”(ThePoweringPastCoalAlliance),目前已有法国、丹麦、意大利、墨西哥等32个国家和美国加州、纽约州、澳大利亚北领地等22个地区政府参加。按照计划安排,参与联盟的这些国家和地区都将在未来5-12年内彻底淘汰燃煤发电。

目前,“弃用煤炭联盟”的影响还在扩大,“弃煤国家”的数量逐渐增多。去年6月由德国联邦政府牵头成立“煤炭委员会”(Germany'scoalcommission),成员包括来自工业界、地方政府、环保组织和学术界的代表。今年初,德国“煤炭委员会”经过广泛协商正式通过决议,宣布德国最迟将于2038年前彻底放弃燃煤发电。

德国拥有丰富的煤炭资源储量,目前燃煤发电仍是德国电力系统的支柱,占年总发电量的35%,停止相对便宜的燃煤发电,实行能源转型也无异于“壮士断腕”,这为世界包括日本、韩国等煤炭消费量大的亚洲国家提供一个能源转型的实践模版,对我们实现应对全球气候变化国家承诺、加强环保治理、建设美丽中国、推进生态文明也提出了新的挑战。

另一方面,更具挑战的是,近年来从煤炭领域撤资在全球范围内渐成趋势。英国能源经济与金融分析研究所(IEEFA)今年2月发布的报告显示,迄今为止已经有超过100家全球主要金融机构撤离煤炭领域。6月12日,挪威议会通过决议,要求该国管理着1万亿美元资产的全球最大主权财富基金—挪威国际养老基金,从化石燃料领域撤出超过130亿美元的投资。

就连煤炭资源开发和出口大国的澳大利亚,其联邦银行(CommonwealthBankofAustralia)近期也表示,2030年前将逐渐停止对动力煤或煤电项目提供融资,以推动全球减少碳排放的进程。而在7月末,澳大利亚Suncorp保险公司集团和昆士兰保险集团(QBEInsuranceGroup)也提出,分别计划于2025年和2030年前停止投资煤炭项目。

全球煤炭产业遭遇“釜底抽薪”式的投资扼制,发展前景将充满挑战。近期,中美贸易摩擦再升级,美联储降息引发多个国家央行接连降息,更增添了全球煤炭市场的不确定性,加剧了国际市场下行的风险。

相比较而言,国内煤炭市场要比国际市场平稳得多,基本延续了2016年煤炭化解过剩产能以来的良好发展态势。今年上半年煤炭消费、产量增长,煤炭进口增加,价格稳中有降,煤炭固定资产投资上升,企业经营主要经济指标稳定向好,全国煤炭经济运行基本平稳,但市场下行的压力也逐渐增大。

长期来看,我国煤炭消费逐渐下降是大势所趋,面对煤炭长远发展趋势以及当前煤炭市场下行压力加大的严峻局势,我们煤炭企业应高度关注市场形势的变化,积极采取措施加以应对。

一要严格控制新增产能,加大落后产能淘汰力度,稳步发展新产能,严防出现新的产能过剩局面;

二要严格控制煤炭生产总量,按市场需求组织生产,强化行业自律,杜绝超能力生产;

三要积极向政府有关部门呼吁,抓紧研究解决化解煤炭过剩产能中的人员安置、资产债务处置,税费负担偏重,企业历史遗留包袱,老矿区老企业公正转型发展等具体问题;

四要高度关注世界煤炭产业发展大趋势,关注国际市场变化,充分利用国家“一带一路”发展战略机遇,有条件的企业可以“走出去”,寻求合作机遇与发展空间,积极参与国际市场竞争,锻造企业市场竞争能力和竞争优势;

五要突出高质量发展导向,积极适应经济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的时代要求,坚持创新驱动,坚持安全发展、绿色发展、高效发展新理念,大力推进结构调整和转型升级,推动企业高质量发展,推进现代化煤炭经济体系建设。(作者:梁敦仕中国煤炭经济研究会书记兼副会长)